宫茉莉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进去看司寒爵,就站在外面望了两眼,吃完饭回来,她又望了两眼,一直叹息。
唐慕瑶进去跟司寒爵说了一会儿话,看得出那个曾经骄傲到不可一世的人,此时当真是悲惨失意到了极点。
目不能视,下半身不能动弹全部生活都要依靠人帮忙,她很难想象要那个人接受目前的现状,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。
唐慕瑶看着司寒爵睡过去,才走出来,一脸的疲惫。
宫茉莉心疼地拿手碰她的脸,“沐沐,别太难过了,医生不是说还有救吗,还可以做手术啊,肯定还有机会,一切都能好起来。”
唐慕瑶脸上勾起一个僵硬的苦笑,她有些无望地看向宫茉莉,“医生告诉我,他们评估出来,做颅内血块手术的成功几率只有10%,而脊椎手术的成功几率只有30%。”
唐慕瑶吸了一口凉气,“一旦失败,司寒爵可能会永远变植物人。”
宫茉莉怔在原地,她双唇微张,许久,话还是没有说出来,只万般难过地看着女孩儿和病床上的人。
“他知道吗?”
他,自然只得司寒爵。
唐慕瑶和人一起走到走廊上的排椅,坐下,唐慕瑶侧着一张脸,轻轻摇了摇。
那双眼睛此时特别空旷无声,宫茉莉不知道怎么办,只能伸手抱住她,无声地安抚着她。
人就算再强大,在生死面前,似乎也渺小如尘埃,无能为力。
两人静默了许久,唐慕瑶一直陷进了自己的情绪里,宫茉莉怕她钻牛角尖,给她找了很多医学生的奇迹例子,可唐慕瑶始终没能提起笑容。
司寒爵醒来的这两周,她每天都像是装了一副沉重的壳子,现在唯一在宫茉莉面前,她把这壳子撤了下来,整个人虚脱不已。
唐慕瑶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到时候真的做手术,她也就只能在手术室外祈祷,只要一想到这个场景,唐慕瑶就觉得浑身僵硬窒息。
赵行从阴影中走出,眉头皱得死紧,他沉声问道:“你说得都是真的吗唐小姐,三少他康复的概率这么低?”
唐慕瑶没想到他在,一下站起,疾言厉色命令道:“这个事情你不能告诉司寒爵。”
“……”他顿了一下才抬头,“我不告诉三少,不过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。”
唐慕瑶偏过脸,摇摇头,双唇抿得死紧。
没有,至少现在没有。
赵行看了ICU一眼,突然什么也没说,转身离开了走廊。
幽长的走廊突然变成了一条幽深死寂的阴阳路,好像往哪边走,都走不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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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白秋来的时候,就看到走廊长凳上只坐了一个人,他远远看见人影子的时候,第一反应就是想跑,但生生地遏制住了,硬着头皮走了过去。
这两个月第一时间给宫茉莉说话,“茉莉,你来了啊?”
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,但是细细听,里面是暗藏了一丝忐忑的。
宫茉莉淡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,就像看陌生人一眼,没有说话。
季白秋一下尴尬至极,只是他盯着宫茉莉秀雅至极的面庞,突然一手撑在了她后背的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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