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次见时,躺在地上,是你红岩谷同门,好像叫做乌角,今日却不想轮到我了。道友给乌角唱的那歌,能不能也给我唱一次,我知道亏欠道友,死后有人歌之,也算幸事。”
罗业没有答应,他看了看巨猿,那妖物已经与金无畏解除契约,却并未离开,依然用手托着金无畏的脖子。
“我知你能听懂人言,若是想走,我不拦你,若是想做我灵兽,点头便是!”
罗业对巨猿说道。
金无畏强忍剧痛,侧脸看着巨猿,他拉着巨猿粗大拇指,说道。
“你跟着罗道友,还有一线结丹机会。若被旁人抓去,生死难料!”
那巨猿略有犹豫,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罗业领其意,他凭空画符,心灯火链如笔,神魂契约已成,那巨猿松开金无畏,让他躺在沙滩之上。
见巨猿已经有了去处,那金无畏顿感一松,他全身灵气开始溃散,灵气从气海之中溢出,还于天地。
他那半截身子血脉原不过是强压着,现在没有灵力维持,鲜血如柱,在他身下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洼。
金无畏面色如金,须发皆白若枯槁般慢慢脱落,过了片刻,罗业感应到一魂离体,徘徊左右。
他略有迟疑,还是开口唱了起来。
晨之升,暮之落,晨暮之落扬
塑之缺,望之满,塑望之炎凉
来之生,去之亡,去来之生亡
阴之长,阳之短,阴阳之短长
肉恋恋兮不可分,魂纷纷兮尤可追
魂安去兮,往生处
吾之言兮,送君归
浮生世,隔阴阳
看生死,悲喜旁
苦难悲喜,轮回无常
去兮
来兮
生兮
死兮
阴兮
阳兮
乾坤下上
安魂兮
归去
来……
一曲安魂,罗业念头一动,那巨猿将金无畏尸身拼好,放入一个沙坑之中,一个火球落下,转眼化为灰粉。
巨猿将那灰粉掩埋,从此这天地之间,再无金无畏。
禹蔚颖站在一旁,一直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,只是在罗业唱安魂咒时,她好似有话说,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。
夕阳下,二人一兽往沙滩望去,那沙滩凌乱,其下一小片方寸之地,静静躺着金无畏骨灰。
江水拍岸,到了傍晚,居然涨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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