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洗漱吧,待会儿吃早餐。”
说完,他就出去了。
“有点怪怪的。”裴歌想到了萧戋会有的很多反应,现在这种还真不在他的预料之内。
现在他都搞不清楚萧戋是怎么想的了。
“可能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好?”意识海内的裴宣,将萧戋的反应一直看在眼里。
他能理解这个人的挣扎。
想放弃又不舍得,想挽留又没有立场。
至于裴歌说的那些年龄上的差异、生老病死的阻隔,萧戋初听时是很震惊,可困扰了他这一晚上的问题并不是这个。
“也许吧。”
吃早餐的时候,萧戋问裴歌活了这么久,可曾向往过红尘俗世、烟火人间?
裴歌笑笑。
“大部分人都很难理解我的选择,总觉得山中冷清,过于孤寂。像我这样,是能长久活下去,可又有什么意义呢?一直都是孤孤单单,冷冷清清。还不如像普通人一样,虽然短短几十载时光,却也可以活得够味、尽兴。”
萧戋沉默着。
这确实是他心底的想法。
他知道管堇言这个人与他们都不一样,境界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理解的。
可他还是难过。
自从管堇言跟他说了他的事情后,萧戋只要一闭上眼睛,自己就仿佛置身于深山古林。
一眼望去是看不到头的幽幽树冠,从远处的山上,传来古老的钟声。
管堇言孤单的背影行走在山林间,如一阵轻雾般,飘渺、虚幻。在清晨的雾气下,她不像是个人,好似已与山川自然融为了一体。
等太阳一出现时,管堇言就与晨雾一起消散了。
“我曾经也向往过普通人的生活,或许可以说,我曾经跟你们一样,都过着最寻常不过的生活。你们的感受,我都懂。你们经历的,我也切身感受过。”
说到这里,裴歌对萧戋就感到有些抱歉了。
“我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不谙世事、天真无邪、对红尘俗世一窍不通的管堇言。那不过只是我在你面前的伪装,有点恶趣味,我得跟你说一声抱歉。”
萧戋怔然。
原来是这样啊。
他就说么,管堇言之前说很少下山、可又对很多事情都很懂,萧戋那时候就怀疑了。
只是管堇言说自己很聪明、学习能力很强,萧戋便相信了。
他果然是个很擅长说谎的人啊。
他如果存心要骗他,自己是没法识破的吧?
可即便如此,萧戋发现他还是没法去怀疑这个人。
“生老病死喜怒哀乐,普通人们这一生都会经历这些,我也不例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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