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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9章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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瑟利斯特对他的好,他其实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,这个非人类少年不仅在困境之中不离不弃地守护他,而且在锋芒日渐显露,又得到了从天而降的威势和权力之后,依然不改初心地只喜欢着他一人,任凭别人暗送秋波或者投怀送抱,都不曾有过丝毫的动摇,他当然不能对这些都视而不见。

如果可以遗忘,他倒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,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瑟利斯特对他的温柔和依恋,继续以为他就算无法和何霄等人相提并论,也至少是瑟利斯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类,可现在,这件事情只能像跟棘刺一样梗在他的胸口,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不要自作多情。

瑟利斯特不安地看着他:“先告诉我,你究竟想起了什么?”

“在那段记忆里,我好像不是我,而是另外一个人,我生于二十世纪初的中国,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贫苦,但是人们生活得也很不容易,我一直想要为改变现状做些什么,就决心去读军校。在那里,我遇见了大我四岁的年轻教官,他博学、睿智、冷静,我偷偷地暗恋了他很长时间……”付云蓝心情复杂地看着瑟利斯特的眼睛,“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,我终于知道,我的教官并不是普通的人类,而是宇宙中来的一种外星人,他是个‘监护者’,虽然性格和样子都不一样,但是我有一种感觉,那就是你,对不对?”

“……那是我,也不是我。”瑟利斯特垂下了视线,“你知道我族的‘重生’吗?”

“听何霄说起过,但是知道的不详细,和这有关系吗?”

“当然有关,我得先给你解释一下这个。”瑟利斯特说,“‘监护者’本身是没有性别的,我们繁衍的方式就是‘重生’,在能量充足的时候,我们会在‘重生’的过程中进行分裂,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,但是大多数时候,‘重生’只是为了排除自身的异常,就像是重启电脑一样,过程中我们会删除大量无用或者错乱的记忆,只保留必要的知识和经验。对我们而言,‘重生’之前和之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,哪怕是死不足惜的罪犯,最严重的处置也只有强制‘重生’而已,‘重生’之后,之前的一切都会一笔勾销。这样说你能理解吗?”

付云蓝点点头:“你是想说,我记忆里的那个人,其实是重生之前的你?”

“是的,我拥有两亿多年来每一代先人的记忆,我记得我们族群从原始蒙昧的状态到文明高度发达的每一段历史,但对我而言那都是别人的人生,只有和你相遇之后的这一段时光才是属于我自己的,所以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,我遇到你的时候还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,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是你而已,跟你是谁的克隆体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
“可是,事情真的会那么巧合吗?”付云蓝还是有些不太相信,“地球那么大,即使是现在幸存下来的人也还有上百万之多,为什么你偏偏会用了瑟利斯特的身体,看起来就好像是专门为了遇到身为克隆体的我一样。”

“我也怀疑过这不是巧合,而是有什么人刻意安排的结果,我甚至怀疑我对你产生的感情也是假的,所以那段时间我冷落了你,我想理清到底我是真的喜欢你,还是第二代留下的记忆影响了我的判断,或者一切都是什么人事先编好的套路。”

付云蓝心里一寒:“……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?”

瑟利斯特摇了摇头:“没有,不过都不重要了,我只知道我看到你受伤,比自己受伤还要心痛,不想让你受苦,不想让你难过,这感情是怎么产生的无关紧要,它既然已经存在了,那就是存在了。”

这话让付云蓝有些感动,但这感动远远不足以化解他心中那种仿佛堵着什么东西般的苦闷:“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,你就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?”

瑟利斯特只能点点头:“是的。以前我没有告诉你,是因为这个真相除了给你带来困扰以外什么用都没有,可既然你已经自己想起来了,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。”

第93章指间沙(八)

就像瑟利斯特所说的,有些真相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,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,付云蓝就忍不住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,也许这改变不了什么,但至少可以让他死个明白:“那么……能和我讲讲你从先辈那里得来的记忆吗?我记起的内容断断续续的,大多是两人日常生活的回忆,我还是想知道准件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”

瑟利斯特当然不会拒绝,为了跟付云蓝强调“重生”前后的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人,他在描述的时候特地用上了第三人称:“几千年前,我的先辈来到地球,开始履行身为‘监护者’的职责。按照惯例,它隐藏着自己,附身在人类身上,以人类的身份观察着这个文明的发展。我们是寄生型的生物,模仿其它种族的行为举止是我们的天性,但是人类……也许是因为思想不透明,彼此之间的沟通效率又很低下,人类除了特别发达的想象力以外,还发展出了非常复杂的情绪和情感,它虽然在言行举止上都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,却一直被周围的人视为怪胎和异类。直到一百多年前,它决定开始模仿和研究人类的情感,试着以人类的身份去爱另一个人。它是第一个想到这样做的监护者,也许从它那一代开始,有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。为了方便区分,我们暂且称呼它为‘第一代’。”

付云蓝惊奇地问:“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……来到地球之后的几千年里,监护者都是同一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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