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袭人回答,贾宝玉又说道:“就算是我不妥,可薛兄弟和宝钗也背叛了我,叫我今后如何做人?”
“他们未曾背叛于你!”袭人耐心说道:“你表哥之前什么德行你自是清楚得很,如今他坐了几日大牢像换了个人一般,见了贾成瑛便吓得浑身哆嗦,可见他是知道贾成瑛厉害的,亦不希望你像他一样重蹈覆辙,实际是在救你,而你却不知。”
“宝姑娘更是聪明睿智,方才处处为你着想,无奈你并不领情,她家财产损失大半,幕后之人是谁不用想大家都知道,而你却不知道,还硬要得罪人家。”
“那贾成瑛是个武者,近日死在他手上的倭人间谍不计其数,坊间他的传闻是武道双修,十丈之内要人性命易如反掌。”
“你手无缚鸡之力,惹恼了他,手上多你一条人命又如何?”
“他敢当众杀我不成?”贾宝玉一翻身起来道。
“他自是不会当众杀你,但是你要知道,现在你们贾府不比往日声望,官家对你们盯得很紧,若是有一日你外出吃喝玩乐被人暗算,官家未必会深究。”
“连你也认为我们贾家两府正在没落?”
“自我进你们荣国府当丫鬟以来,就我我所看到的听到的而言,荣国府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,当初来的时候说好的月钱是五两银子,我还沾沾自喜,以为干几年能存一笔银子;只是才过一年之后就降到了每月四两银子,现在降到了三两;往年年底,每个丫鬟能分一身新棉袄,现在也分新棉袄,却要扣一两银子;往年丫鬟们吃饭都是免费,现在每月餐费就要扣掉一两银子,每月到手只有二两银子……”
袭人大倒苦水,一吐为快,最后又说现在外面当丫鬟的,都是每月五两银子起步,高的给到了七两,还不扣餐费。
“够了!”贾宝玉打断了袭人,又抬起一脚踹在袭人心口,骂道:“臭婊子,给你脸了,嫌这里给钱少去别的家干啊,还赖在我这里干啥?”
袭人猝不及防,被踹坐在了地上,捂着心口好一阵子才缓过来,面如死灰,心在流血,半晌擦了擦口角的血站起身说道:“二爷保重,我这就去找王管家办手续去。”
说罢,头也不回离开了怡红院,在门口偷听的晴雯也跟了出去,“姐姐,我与你一起找王管家。”
这个时候老太太寿宴已经开始,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,王熙凤自然没时间理会袭人和晴雯,要二人先行收拾行李离开贾府,明日再来找她结算月钱。
堂堂荣国府,自然不会为难两个丫鬟,走了两个丫鬟,再到乡下招几个小丫头便是了,训导一段时间照样能伺候主子。
二女只好收拾行李离开荣国府,她俩在荣国府多年,所攒衣物鞋子都不少,在几个要好的丫鬟帮忙把行李送到大门外的时候,二人看着一大堆包裹一筹莫展。
“有点草率了!”晴雯说道:“我们应该再忍一忍,等今天过了,明天再跟凤辣子结账走人。”
“咳咳!”袭人吐出一口血痰,恨恨说道:“我是一刻也不想在怡红院待了,本来还念着他的好,这一脚算是彻底把我踢醒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晴雯吓了一跳。
“死不了!”
“他若是有良心,就出来送我们一程。”
“你想多了,打人一巴掌,再给个甜枣有什么意思?”
“要不,咱们先雇一辆车到我家,明日再来结算月钱?”
“你家住在郊区,光坐车回去就要两三个时辰,明日来又两三个时辰,还不如找个店住下来呢。”
二人正商量着,见平儿走了出来,显然是要找她们。
“平儿姐姐,莫非是二奶奶给我俩结算了月钱,让你送出来了?”晴雯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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