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在我腹中窒息而死。
没了声息的男婴,像是睡着一般。
可怜他还看过一眼这个世界,没叫过我一声娘亲。
「是娘没用,没保护好你。。。」我摸上他白净的脸蛋,声音哽咽。
他的体温一点点消失。
我气急攻心,大吐一口血后,高烧昏迷不醒。
意识模糊中,萧越搂着我轻哄,「子衿,你快醒醒,别吓我,你相信我,我会把太子妃之位给你。」
「咱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。」
听得多了,我都快信了。
我与萧越自幼相识,十岁那年,萧越许我凤冠霞帔,十里红妆。
彼时,我情窦初开,被他的誓言打动。
三年前,父亲触怒皇上,被判满门抄斩,为保我性命,萧越自穿肩骨,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。
然后,皇上改判顾氏一族流放房陵。
我以良娣的身份,入了东宫。
两个月前,萧越要娶太子妃的消息甚嚣尘上,我捧着肚子去问他,他只叹了一声,「子衿,我需要沈家。」
皇上日益病重,膝下除了萧越,还有五个成年儿子,个个都是人中翘楚,身后不乏追随者。
如今朝中暗流涌动,杀机四伏,萧越的太子之位,坐得不算稳。
沈静姝我见过几次,不仅是个美人,琴棋书画,也样样精通,她父亲镇南侯是三朝元老,更是朝堂的中流砥柱。
既得佳人,又能稳固他太子的位置。
为讨沈静姝欢心,萧越将我从丽正殿里挪到偏无人迹的北苑。
萧越说,「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上些日子,等大婚后,我再找机会,把你接回来。」
整个东宫都知道我失了宠。
宫人势利,饭菜凉,炭火不足是常有的事。
这些我都能忍。
可虎毒尚不食子,他却为了讨好新欢,对我的孩子见死不救。
天雷炸响,我缓缓睁开双眼,声音虚浮无力,「殿下,你休了我吧。」
「不可能!」萧越捏着我的下巴,眼神阴鸷,沉了声,顿了顿,「你的命是我救的,你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!」
一行泪落下,滴在他的手背上。
萧越像是觉得烫手一般,松开了我,抬手替我拭泪,「子衿,别闹,好好待在我身边。」
我泪眼迷蒙地摇头。
不等我再出声,萧越身边的侍卫苍南走上前,「殿下,太子妃的侍女来请您过去,说是。。。太子妃怕打雷。」
萧越有些为难地看我。
我亦害怕雷雨天,每逢雷雨天,萧越都会放下手中事务,前来陪我。
「你去吧,我想静静,」我垂下眼眸,眼前有些失焦。
萧越轻嗯一声,「也好。」
起身时,找补似的道了一句,「静姝刚进东宫,若是出了什么事,孤不好交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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