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康其土司的人出动。”他宣布道,“我们是先锋!”
远处响起军号,低沉哀怨,令人灵魂不寒而栗。
康其土司麾下的士兵们,一个个攀上那瘦弱嶙峋、仿佛不堪重负的山地坐骑,口中高声咒骂,相互间夹杂着辛辣的嘲弄。
其中几个更是喝醉了一般,言语颠三倒四。
“就这样一群士兵…”林成摇着头。
等林成领军出发时,晨曦初现,空气中原本徘徊不去的薄雾,正被缓缓升起的旭日温柔地拂去。
康其土司紧跟在他身后,其他人则紧紧跟随自己的首领。
黎明的晨光中,杨雄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,威风凛凛。
中军由杨雄本人指挥,他已经安排竖起旗帜。
步弓手们分列于道路两侧,东一列,西一列,共计三排。
他们面色沉稳,手指灵巧地在弓弦间跳跃,冷静地调试着每一寸弦丝。
成方阵队形的长枪兵站在弓箭手中间,后方则是一排接一排手持矛、剑和斧头的步兵。五百名重骑兵围绕着杨雄身边。
右翼全为骑兵,共约四千人,装甲厚重。
超过四分之三的西川骑兵齐聚于此,犹如一只巨大钢拳。
没过多久,林成便听见敌军的隆隆战鼓。
经过整夜无休的长途行军,讲道理此刻敌军一定筋疲力竭。
“真不明白这群土司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!”
若是夜袭,为什么会选择在黎明?
旨意的夜袭,还能算夜袭吗?
很快,大夏前锋军在左方集结。
当先便是许褚,骑着高头大马,何其威风。
此时他正高举利斧,喝令众人就位。“谁要敢逃跑,我就亲手宰了他!”他咆哮道。
“记住,坚守左翼!”林成补充道。
左军先锋的最左翼,只要守住这里,敌军便无法从侧面包抄——除非他们的马能在水上跑。
林成领军朝河岸行去。“你们看!”他以剑指河,叫道。“就是这条河。”
一层白雾依然如毯子般笼罩水面,暗绿河水奔流其下。
浅滩满布泥泞,遍生芦苇。
“康其土司,我们负责防守此地。无论发生什么,保持靠近河流,决不要让它离开视线,决不能让任何敌人进到河流和我们之间。”
听到这,康其土司麾下的大个子康嗯双手各持一斧,他两斧用力一敲,发出巨响。
“放心吧,绝对不会放一只老鼠过来!”
接着,林成骑马绕圈,检视战场。
周围的土地崎岖不平:岸边是滑软泥泞,低缓上坡。
再往东去,则是层层树木,一眼看不到头。
“左翼先锋!!!”林成感到一丝不安,“更像是杂牌军!”
康其土司的人,在林成看来,根本就是乌合之众。
不仅没有矛兵,弓箭手很少,骑兵也很少。
杨雄不是傻子,这样的安排,林成心中有数。
“哼,这杨雄,想拿我当诱饵!”
“那就让你好好看看,我林成是怎么打仗的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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